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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第十八章 巧得火丹

fu44.pw2014-11-07 14:06:29绝品邪少

  第十八章 巧得火丹

  荒山僻岭,人迹罕至,自然无羊肠小径,两人只是随着山势,盘曲而行,快
到中午时分,差不多走了四五十里路程。石中英先前还能勉力支持,但这一段山
路,都是翻山越岭而行,渐渐就感到口干舌燥,腹中饥饿,心头烦闷,全身汗出
如雨,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

  封君萍走在前面,这一路上,已经放缓了脚步,还得不时的回身等他。这时
回过头来,只见石中英脸色白中透青,气喘不停,心中大是不忍,柔声道:「你
累不累,我们在这里歇歇再走不迟。」

  石中英一身武功,已臻上乘境界,但此刻竟然全身乏力,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来,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封君萍目光一转,看到前面不远的山脚下,有一棵数人
合抱的大树,正好遮阴,这就伸手一指,说道:「我们到那裸对下去歇歇脚吧,
要不要我扶你?」随着话声,已经伸出手去了。

  石中英微微摇头道:「谢谢你,我还支持得住。」

  但他步履之间,却已掩不住跟跄之态。封君萍知他生性倔强,伸出去的手掌
,不禁叹息着缩回去。两人走到枝下,靠着树身、席地坐下。这棵大树,不知已
有多少年代,大概要十四五个人,才能围抱得住,一半已经完全枯萎,色呈古铜
,老机峻峨如铁,树身上有着一道一道的斜槽,深可数寸。但另一半却古干盘空
,枝叶茂盛,宛如大半把雨伞,撑在烈日之下。

  石中英才一坐下,陡觉胸头一阵蠕动,愈来愈剧,呼吸受到巡迫,几乎快到
窒息,坐着的人,只是仰首向天,不住的喘息。封君萍看他神色有异,分明蛊毒
业已发作,心弦不禁一阵震撼,暗暗忖道:「百里之外,果然已到了百里之外。」
望着他颤声道:「你……你怎么了?」

  石中英蛊毒虽已发作;但神志还算清楚,睁大双目,似在竭力忍着难以忍受
的痛苦,望着封君萍,张口说道:「水……

  封君萍心如刀剜,目含泪光,急忙点点头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找水。」
她纵目四顾,从身边抽出短剑,纵身掠起,在右侧山洞间砍了一段竹身,作为舀
水之用,匆勿朝山溪下奔去。

  石中英靠着树身,此时但觉胸口胀裂,一个人几乎已陷入半昏迷之中。就在
此时,但听那半株树树腹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欷簌」异响。接着三丈高处的
一个树洞中,缓缓探出两根长约一尺五六寸,粗如拇指的东西,乌黑有光,从树
洞中伸出来之后,只是在石中英的头顶上,不住的颤动,好像在探寻什么?

  过不一回,那树洞口突然探出一个色呈深紫,大如饭锅的怪头来,那两条乌
黑的东西,原来是怪头上的两根触须,那怪头赫然是一条硕大的蜈蚣。原来石中
英中的正是蜈蚣蛊,他体内蛊毒,本来已在逐渐发作,但得到树下,因这棵古树
树腹之中,抬好有一条大蜈蚣,同类相求,使石中英体内蛊毒,引发得更快,而
藏在树腹内的大蜈蚣,也因闻到气息,才探出头来。

  这条大蜈蚣才一探出头来,就像了匹红布,从三丈高处倒挂而下,朝石中英
当头飞扑下来。这一扑,荡起了一股奇腥之气,和血也似的一道红光。石中英虽
然蛊毒发作,神志感到昏迷;但他总究是从小练武,最近又服了三昧真君丁无病
的三颗「坎离丹」,把魔教中最练的「逆天玄功」,练到了由逆转顺,由魔证道
的境界。

  人虽已在昏迷中;、但灵智并未全失,此刻头顶上红光乍现,他本能的右手
一抬,响起一阵呛然龙吟,青光暴长,盘嫡剑青芒吞吐,匹练横空,从他袖中飞
射而出。紧接着但听裂帛似的一声巨响,从树上倒挂下来,足有一丈多长的一条
大蜈蚣,在一声裂帛般的巨响过处,从头到尾,齐中来了个开胸剖腹,被剑锋划
成两段,砰然堕地。

  石中英举手发剑,只是因劲风临头,是他十年练剑本能的反应,但剑势乍出
,鼻中闻到一阵浓烈的腥秽,胸、腹间山一样泛起了一阵腥秽,似要从喉头中涌
出,这原是瞬息问之个,他在一阵天昏地旋之中,扑到地上。正好那条大蜈蚣胸
腹破裂,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在地上腾跃不已。

  这一腾跃,但见颔首胸口民滚出一个比拳头略大,色呈血红,浑圆如珠的东
西,顺着山麓,滚动了丈许来远,无巧不巧,滚到石中英腮边。石中英蛊毒发作
,只觉口干喉涸,胸内如焚,人已陷入昏迷之境,但他究竟内功精湛,心头还保
持着一二分似醒非醒的知觉。

  那颗血球滚到他腮边,他隐约感到有一团冰凉的东西,贴近嘴边,此刻他最
需要的就是喝水,这冰凉的东西,自然是水了,这就吃力的转动了一下头,张口
朝冰凉的东西凑去。那东西很柔软,软得像一个气泡,石中英张着口,依然喝不
到水,就凑着那团东西,用力吮吸。那东西一入口中,居然滑溜无比,一下顺着
喉咙,滑了下去。

  这颗血球,没吃下去以前,凉冰冰的极似一个冰雪滚成的雪球,那知才一入
肚,就变成了一团烈火,在胸腹之间,燃烧起来,转眼工夫,他脸色已经胀如火
,豆大的汗珠,也从他脸颊上一滴滴的绽了出来,好像这团烈焰,烫到了心。他
口中突然大叫一声,这回真的昏过去了,再也不省人事。

  封君萍从山间妥下一竹筒水,急匆匆的赶回树下,鼻中闻到一股浓重的腥秽
之气,中人欲呕。但见离树丈许远的山坡上,有一条丈余长,百足朝天,全身紫
红发光的死蜈蚣,石中英则扑卧在大树左首草堆之中。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
急急飞掠过去,口中叫道:「石公子,你怎么了?」这一掠近,就见石中英脸红
似火,汗出如雨,双目紧闭,一声不作。

  封君萍急忙放下竹筒,蹲下身去,轻轻叫道:「石公子,你醒一醒。」伸手
朝他领上一摸,但觉触手如炙,像是发了高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觉流下泪
来,颤声道:「这……这教我怎么办呢?」她仰起头来,一串晶莹的泪珠,落到
石中英的脸上。

  突然她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并肩站着两个人。那是一对老夫妻,男的
脸如青蟹,身材高大,顶门光秃,一部银丝般的白须,垂拂胸前,生相威猛。女
的也是一头银发,脸色红润,看去少说也有七十以上,不但精神攫钎,而且依然
眉目如画,光从她脸上轻廊仍可看出年轻的时候,准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这两人手中都握着根色泽光润,形式奇古,弯弯曲曲的黑玉拐杖。

  封君萍看了两人一眼,还未开口,只听那银发者太婆目中隐有怜悯之色,柔
声问道:「小姑娘,他是你什么人?」她这一开口,封君萍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因为眼前这位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说起话来,竟然声若银铃,又娇又软,就
是十六八岁的姑娘家,也没有她这般清悦脆耳。封群萍含着泪道:「他……他是
我哥哥。」

  银发者太婆:「他是服下了那条大蜈蚣的火丹。」

  封君萍抬目问:「那是很毒的东西么?」

  银发老太婆轻咽一声道:「蜈蚣身上要有火丹,没有一千年,至少也要五百
年以上,火丹也就是它内丹,火毒的精化,此物虽是天材地宝,但本身如果没有
精纯无比的内功加以缎炼,收为已用,平常练武之人,决难承受得起,五脏六腑
非被的伤不可。」

  封君萍心头一沉,望望石中英,绝望的道:「那是没有救了。」

  白发者太婆道:「若有身具上乘功力的人,肯成全他,替他引导真气,打通
生死玄关,不但可以获生,还可平添数十年功力……」

  封君萍突然心一动,急忙跪了下去,救道:「老婆婆,你是老神仙,你就可
怜可怜我大哥,救救他吧。」说着连连磕头不止。

  银发老太婆看她哭的伤心,心有不忍,回头望望蟹脸老者,柔声道:「常郎
……」

  蟹脸老者一直不曾说话,这时没待银发老太婆说下去,摇摇头道:「此子双
颧似火,肺金已遭火丹烧伤,三日必死,再说他和咱们非亲非故,要助他至少要
耗损咱们两人十年功力。」此人一开口,却是声如夜果,刺耳己极,和银发老太
婆的娇美声音,恰好成为强烈的对比。

  封君萍心头一急,伏在地上,只是磕头,哭道:「求求两位老神仙,救救我
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老神仙,求求你们,救我大哥一命,我会
感激你们一辈子……」

  话声未落,突听蟹脸老者玉杖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尖厉的嘿然冷笑,道:
「这小子原来是丁老煞星的门下,哈哈,火龙门下,居然被火丹焚心而死,哈哈
哈哈,媚娘,咱们走。」

  封君萍虽然不知他说的「丁老煞星」是谁?但听他口气,好像有幸灾乐祸之
心,一时不觉怒从心起,猛地抬起头来,正待抢白他几句。那知就在她抬起头来
,眼前那里还有蟹脸老者和银发老太婆的踪形?

  封君萍暗暗切齿,忖道:「这两个老不死,不知是什么?石公子真要死了,
就是你们见死不救害死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们,报雪今日之恨。」

  封君萍含着满眶眼泪,缓缓抱起了全身火热,昏迷不醒的石中英的身子,口
中哺哺说道:「三天,还有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找到医冶火毒的人,你不会死的
……」

  她走了几步,看到草丛间有一支散发着湛湛青光的软剑,一眼就认出那是石
中英的兵刃,这就俯下身去,探手取起,再在石中英身上找到剑鞘,才抱起石中
英,沿着山脚走去。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到盘山,找诸葛星去。

  她忘记疲劳,到此也忘记了饥饿,其实她从昨晚起,不但没有睡眠,也一直
没有进过食,一个晚上不睡,也许还支持得住;但一天不吃东西,体力就会支持
不住。何况她双手抱着一个大男人,急急赶路,没有路的山路,又是那么乱石高
低,崎岖难行。

  封君萍再强,也只是一个女子,女子的体力,自然较弱,她在疲惫和饥饿之
中,抱着石中英,勉强奔行了二十来里,已是香汗泱骨,喘息的透不过气来,只
好在山石上歇息再走。低头看去,怀中的人儿,仍然双颧如火,双目紧闭,全身
滚烫,一直昏迷不醒,看来真像火烧内腑,已无生机。不,石公子决不是英年夭
折的人,他不会死的。

  她抱起石中英继续上路;这样走走歇歇,赶到盘山,已是黄昏时光。仰首望
着高耸入云,山径盘曲的盘山,心头立即涌起了莫大的鼓励和希望。盘山终于到
了,诸葛星一定会治好的他的火毒的。一个人只要坚定信念,就会产生力量,她
抱着石中英,一路行来,本已不胜疲惫,但看到盘山,精神不觉一振,循着盘曲
小径,在暮色苍雹中,住山上走去。

  诸葛星在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但在云贵山区里,不知道他的人很少。他
不是普遍郎中,而是专治毒症,诸如中了蛊毒,和被各种毒虫,毒蛇咬伤,山瘴
毒雾所昏迷,毒药暗器所伤,只要送到他那里,还有一口气,保你药到毒除,因
此大家都叫他毒郎中。

  他自己却吹嘘他是诸葛武侯七十二代后裔,反正也无史可查,任由他说去。
他的诸葛庐,就在盘山半山腰的一处山拗间,茅檐三槛,依山而筑,四思山坡上
、种着不少药草。封君萍勉强走近山坳,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茅屋中竟然没有点
灯。

  荒山晚凉,暮气四合,愈显得景物凄清,封君萍举步走近茅屋,但见木门虚
掩,无人声,当下就在门口站定,提高声音,叫道:「诸葛先生在家么?」里商
静悄悄的无人答应。

  封君萍足尖轻轻一踢,两扇木门呀然开启,堂屋里面一片昏暗,封君萍抱着
石中英跨入屋中,又叫了声。「诸葛先生在家么?」

  封君萍腾出右手,从身边取出一颗明珠入托在掌心,凝目四顾,堂屋右侧,
放着一张木榻,敢情是给病人躺卧之用。这就走近塌前,把石中英轻轻仰卧在木
榻之上,然后在桌上取起火种,点起油灯,心中暗暗忖道:「莫非诸葛星出去了?
他会到那里去了呢?她托着明珠,在左右两间屋中看了一遍,诸葛星果然不在。

  左边一间是厨房,灶上有只被烟火蒸得黝黑的铜壶,锅里还有吃剩的冷饭。
右一边是他卧室,除了木榻铺着凌乱的被褥,靠壁的一张木桌上,放着刀圭和许
多大大小小的药瓶。只要看这情形,诸葛星决不会走远。她迅快退出,在厨房时
找到一个木盆,舀了半盆清水,然后取出一方绣帕,蘸着冷水,轻轻替石中英拭
着脸上汗水,口中低声说道:「石公子,你好好休息一回,只要诸葛先生来了,
你就会得救。」她这是自己宽慰自己的话,但说出这几句话,她心头就好像松散
了许多。

  这一阵工夫,天色已经全黑。门外,山气空蒙,夜雾渐浓,但毒郎中请葛星
依然不曾回来。封君萍拉过一条木凳,旁着石中英身边坐下。就在此时,突听山
下传来了一阵说话声音。山洞间,夜雾正浓,万籁俱寂,说话的声音,自可传出
老远。

  封君萍仔细谛听,似是有两人,正沿着小径,朝茅屋走来。她为机警,迅快
站起,掠到门口,轻轻掩上木门,又上了横闩,然后双手抄起石中英,奔入右首
卧室,把他放到木榻之上,随手拉过棉絮,替他盖上。退出右厢,从怀中取出一
张面皮,覆到脸上,一口吹熄灯火,悄悄掠到窗下,贮着身子,朝外看去。窗外
夜色如墨,雾气沉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只听一个人道:「错不了,盘山诸葛庐,还会走错?」

  另一个人道:「怎么没有灯火?」

  先前那人道:「大概诸葛老儿已经睡了。」

  另一个人道:「这么说,那点子还没赶来?」

  先前那人笑道:「姓石的小子蛊毒已经发作,任他武功再好,也得爬着上来
,自然没有咱们来的快了。」

  封君萍听到这里,心头突然一动,暗道:「他们原来是冲着石公子来的。」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已经由远而近,浓雾之中,只见两个幢幢人影,走近门前。

  其中一人举手在门上叩了两下,问道:「诸葛先生在家么?」封君萍没有答
应。

  那人又叩了几下,高声叫道:「诸葛先生,开开门。」

  封君萍退后了几步,口中「晤」了一声,问道:「什么人?」

  只听先前那人道:「诸葛先生在么?咱们有重要之事和他说,你快开门。」

  封君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先前那人道:「咱们是罗氛山来的,你告诉诸葛先生,他就知道。」

  封君萍道:「主人不在,你们明天再来吧。」

  先前那人听似是一怔,悄声问道:「老二,你看怎么办?」

  另一个人道:「就是诸葛先生不在,咱们也得在这里等,那小子中了蛊,非
找诸葛先生来不可。」

  先前那人嘿的笑道:「对,这叫做守株待兔,咱门非逮住他不可。」说到这
里,又高声叫道:「喂,小姑娘,你开开门,诸葛先生不在,咱门就在屋里等他
好了。」

  封君萍隔着门缝道:「那不成,主人不在,我可不敢开门,要等,你们在门
外等好了。」

  只听另一个人喝道:「小姑娘,你没听到咱们是罗家山来的么?」

  封君萍暗暗冷笑,罗家山是娘住的地方,你们唬不倒我。一面回道:「我不
知道,罗家山来的,又怎么佯?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主人不在。」

  另一人怒哼一声道,「好个小丫头,你、开是不开?」

  先前那入拦道:「老二,别和她一般见识。」

  封君萍听他骂自己丫头,心里不禁有气,一手迅快拔开本闩,呀的一声,开
出门去,一手叉腰,挑挑眉道,「你敢骂人,我不开门,你又待怎样?」门是开
了,但夜雾很重,对面还是看不清面貌。

  只听那老二浓哼一声道:「这丫头好凶。」

  封君萍听他又是一声「丫头」,不由听得火起,她虽然看不清对方面貌,但
人影总分的出来,娇叱一声:「你还敢骂人。」挥手一掌,朝他脸上掴去。那老
二没想到她出手就打,自然没躲没闪,这一掌在他尊颊上,就掴了个又清又脆。

  那老二右手抚着脸颊,怒声道:「丫头……」封君萍掴去的左手,反手又是
一掌,手背打上他左颊。

  这一记,她用力较重,那老二接连好一正一反掴了两掌,打得他有些昏头转
向,头颈歪得一歪,脚下也跟着斜冲了一步,心头不禁大怒,豁卿哪掣出一条铁
链来,厉道:「小丫头,你是没人骑,发了性,老子今晚不把你摆平下来,老子
就不叫毛老二了。」话声出口,刷的一声,一条乌梢也似的链影,朝封君萍卷来。

  毛老二,他是断头鬼毛章。那么还有一个该是笑面鬼毛文了。封君萍虽然没
听愤说些什么?但想来决不是什么好话,心头一怒,叫道:「毛章,你是找死。」
短剑出鞘,闪电般划出。

  老大笑面鬼毛文江喝一声:「老二住手。」断头鬼毛章本待挥链反击,听了
老大喝声,硬行收回,往后跃退了一步。

  笑面鬼目注封君萍,说道:「姑娘怎知咱们名字?」他就是凝足目力,也看
不清封君萍的面貌,何况她脸上还戴了面具。

  封君萍冷冷道:「难道你门不是笑面鬼毛文断头鬼毛章?」

  毛文道:「不错,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封君萍道:「我问你,你们深更半夜,到盘山来作甚?」

  断头鬼毛章阴恻侧的道:「老大,你和她噜苏什么?」

  毛文道:「我看她路数不对?」说到最后一字,右手突出,朝封君萍肩头抓
来。封君萍左肩一沉,右手短剑疾削而出。笑面鬼毛文一爪落空,沉哼道,「这
丫头果然滑溜得很。」

  断头鬼手毛章已然一个箭步,抢了过来,说道:「老大,就凭这这丫头,岂
值得咱们两人同时出手?我看诸葛先生极可能出了问题,这丫头交给我来,你还
是进去瞧瞧的好。」话声未落,人已抢到封君萍面前,铁链挥洒,鞭影闪动。分
打封君萍前胸,下腹。

  笑面鬼毛文被他一句提醒,口中「哈」了一声,身形一偏,要待朝门中闪去。
封君萍吓的心头一紧,一个旋身,避开了毛章的攻势,挡住了门户,手中短剑一
举,剑光流动,朝毛文迎面洒去。毛文不敢硬闯,被她逼退了两步。

  这时那毛章冷笑一声,右手抡动,铁链迅快地击来。他一条八尺长的铁链,
被石中英利剑截断了三尺,剩下来还有五尺来长,这一施展开来,鞭影连绵,急
如飘风,一眼望去,但见铁链漾起点点寒光,有如万蛇攒动,虽是幻影,却使人
虚实莫辨,眼花撩乱。

  封君萍不禁看的暗暗动容,她想不到在教中列名三等护法的岭南五鬼中人,
一支铁链,竟然练到如此火候。心念一闪间,不觉收起了轻敌之念,手中短剑连
挥,左右飞舞,洒出一片剑光,把一个木门,守得风雨不透。

  断头鬼毛章一支铁链有时挣得笔直,点刺如同金枪,有时柔如软索,卷缠对
方兵刃有时乘隙而入,如毒蛇噬人,有时猛攻急扑,如凶狼窜扑,威势十分惊人。
封君萍只觉疾风飒然,人影晃动,根本看不清对方招术路数,只是短剑抡飞,紧
紧封闭门户,她剑尖好像挽着千斤重物一般,左攻右守,右攻右拒,划出了一片
剑光,绕着身前,紧护身躯。

  两人一攻一守,寒光互相纠缠,倏合倏分,打了三十招,虽然未分胜负;但
封君萍守在门前,拒挡敌人,进退之间,难免有滞涩之象,闪避并不灵活,时间
稍久,就露出破绽来了。断头鬼毛章目中冷芒闪动,出手更是迅急。直逼的封君
萍手忙脚乱,眼中流露出惊慌之色。

  断头鬼毛章不觉怪笑一声道:「小丫头,你还能接我几招?」他笑声未落,
封君萍突然冷笑一声,陡地劈出一剑。这一剑,她蓄势已久,出手之间,剑风忽
然,当真奇诡,迅急,无与沦比。

  断头鬼毛章因为轻敌之故,虽声未绝,封君萍奇幻剑势,已经攻到身前,一
时不禁大惊失色,急急往后跃退,剑锋扫过,右肋衣衫,已被划破了数寸长一道
,差幸他见机得快,总算未曾伤及肌肉。封君萍一招得手,占得了先机,短剑连
拨带刺,招势连绵,剑剑俱是杀着。

  毛章一根铁链,纵然长过她三尺,但封君萍剑势,越来越是奇诡难测,明明
横削而来,忽然剑势一折,斜剑而上,这等难测的变化,简直令人无法封架,何
况断头鬼毛章左腕被石中英削断,剩了半截断臂,左方门户,露出了空间,此时
一落败象,就显得左右支继。

  在浓重的夜雾之下,对面不见人影,笑面鬼毛文先前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女子
,有老二一个已足够应付。他站在六尺开外,但见浓雾之中,剑光闪动,山井未
十分留意,此时突然听到了一阵一阵金铁交鸣,对方剑势,陡见凌厉,心头不禁
一怔,沉声问道:「老二,你还没把她收拾下来?」

  毛章已被封君萍逼得险象环生,连连后退,听到乃兄询问,哼了一声道:「
这臭娘们辣手的很。」

  笔面鬼毛文听得心头不同一震,喝道:「你怎不早说?」手腕一抖,铁链乍
展,从横里直欺过来。

  封君萍冷笑一声道:「你们早该两个一起上了。」

  笑面鬼毛文一下欺到封君萍面前,铁链横拦,封住她的剑势,双目冷芒凝注
,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封君萍左手掠掠鬓发,哼道:「你管我是谁?」

  这回两人站得较近,笑面鬼毛文凝足目力,已可依稀看到面前是一个苗装少
女,心头不由猛然一震。他外号笑而虎,心计较深,这一瞬之间,忽然灵机一动
,嘿然道:「姑娘真当在下认不出你是谁么?」

  封君萍心头同样暗暗震惊,冷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笑面鬼毛文突然仰天大笑一声道:「你是封姑娘,对么?」

  封君萍怒声道:「毛文,你既然知道是我,还敢对我无礼?」

  笑面鬼阴侧恻的道:「在下兄弟就是奉副教主之命,找寻姑娘来的。」

  封君萍听说他们是奉娘之命,来找自己的,心头更急,问道:「你们怎会找
到这里来的?」

  笑面鬼毛文诡笑道:「那是因为姓石的小子被阿木婆在茶中下了蛊毒,只要
走出孟家寨百里之外,蛊毒就会发作,在这一带,只有诸葛先生一人能治蛊毒,
姑娘自会来找诸葛光生的。」「姑娘自会带他来找诸葛先生」,这句话虽未明说
,但已经表示的很明白,是你封君萍吃里扒外,爱上了姓石的小子。

  封君萍粉脸不觉一红,问道:「我娘怎么说?」

  笑面鬼毛文道:「副教头也来了,只是她没和咱们一路。」

  封君萍想到石中英不但身中蛊毒,而且又误吞火丹,命危旦夕,一时只觉心
如刀绞,沉声道:「你们走吧,我不回去。」

  笑面鬼毛文怔得一怔道:「姑娘,这是副教主的命令。」

  断头鬼毛章忍不住插日道:「姑娘不肯回去,在下兄弟也作不了主,但那姓
石的小子,可得交咱们带走才行。」

  封君萍心弦突然一震,暗暗忖道:「是啊,他们真要一走,岂非泄露了自己
的行踪?」心念一动,不由的暗咬玉牙,手横长剑,突然叱道,「你们要迅我动
手么?」口中说着,左手五指连弹,三支银针,闪电朝笑面鬼心窝射去。

  原来她方才举手理理鬓发之际,早已拔下了三支发针,暗藏掌心。笑面鬼毛
文自然不曾防到封君萍会突下杀手,而且又在夜雾弥漫之下,连对面人都看不清
楚,自然更看不到袭来的飞针,何况两人相距极近,就是看到了他不易躲闪。

  他听封君萍说出逼好动手之言,方自躬躬道,「在下不敢?」字还没出口,
突觉胸口一麻,心知中了暗算,不由呐目喝道:「好个丫头……你……」话声未
落,人已咕咯往后栽倒。

  原来封君萍发譬上,藏着十二支发针,每支发针,都穿着一颗绿头大珠子,
但珠子里面,却暗藏了剧毒,只要针尖没入人身,沾到了血,剧毒就会随血渗入
,见血封喉。夜雾之中,断头鬼毛章只听「砰」的一声,还不知道老大中了暗算。

  封君萍一招得手,短剑一指,身形疾欺过去,冷喝道:「现在轮到你了。」
剑光一闪而至,朝毛章攻去。

  断头鬼连忙挥链封架,口中大声问道:「老大,你怎么啦?」

  封君萍短剑一紧,刷刷刷,一连三招,节节抢攻而上,口中冷冷笑道:「你
老大要先走一步,就在前面等着你。」

  断头鬼毛章听出封君萍口气不对,心头还有些不信,厉声道:「是你杀了他?」

  封君萍格的笑道:「你不会追上去问问他?」口中说道,一柄短剑更着着进
击,辛辣无比。

  断头鬼毛章一面挥链封架、但侧耳细听,果然不见老大答应,心头又惊又怒
,突然大喝一声,全力挥动链链,急扑而上。他在急怒攻心之下,亦使出了拼命
的招式,把一条五尺长的铁链,使得劲呼啸,鞭影如山,重重卷来。

  封君萍虽得乃母玄衣女封七娘的亲传,剑法奇诡;但岭南五鬼,原是黑道亡
命之徒,此刻拼上了命,铁链飞舞,上下左右,急攻猛打,煞是凌厉。两人激战
了三十来招,依然谁也占不上上风。封君萍总是个女孩子,又是一天一晚未曾闽
眼,山没有进食,在对方铁链燎绕,猛扑急攻这定,体力逐渐感到不支,鬓发间
也绽出一粒粒的汗珠,心知最多也只能接他十招八招,就非落败不可。心头这一
急,登时有了计较,举出从鬓边取下了三支发针,突然尖声叫道:「娘,你来的
正好,快来救我。」这一声果然有效。

  断头鬼毛章咬牙切齿,把铁链使得风狂雨暴,眼看就要得手,突听副教主亲
自赶来,心头不由的一慌,慌忙收链后跃,口中惶恐的道:「副……副……」

  封君萍在他后跃之际,早已抖手打出三支飞针,格的笑道:「毛章,你也可
以上路了。」

  毛章跃退的人,突觉胸口一麻,心知上当,口中暴喝一声,身形扑起,抡链
就砸;封君萍身形一闪避了开去,但听「拍」的一声,断头鬼毛章连人带链,撞
在茅房前面的一方大石之上。他来势极猛,这一下砸得石上火星四溅,但他人早
已在飞射扑起之际,针毒已发,见血封喉,一颗头颅撞上大石,连哼也没哼一声
,断头鬼变成了碎头鬼,这也算得是他毛氏兄弟恶贯满盈的下场。

  封君萍方才强自振作,经过这一番激战,早已手软足酸,再也支持不住,上
身晃了两晃,几乎摔倒地上,她用剑支地,缓缓吸了口气,正待转身走去。身后
突听有人轻唱一声,缓缓说道:「姑娘怎么在我草庐前面杀人?」这话,听的封
君萍精神为之一振,急忙转过身来。

  只见身后不远站磁睛个身穿夏布长衫,头挽道舍的瘦小老人,一手抨着苍抨
须,目光炯炯,正在望着自己。这人,不是毒郎中诸葛星,还有谁来?封君萍心
头一喜,急急叫道:「诸葛先生我已经等了你很久,快救救石公子。」她心中只
是惦记着石中英的安危,因此才一见面,就刻不容缓的说了出来。

  诸葛星望望她,疑惑问道,「姑娘是谁?如何认得老朽?」

  封君萍道:「诸葛先生,我是封君萍,罗家山的封君萍,你还记得吧?」

  诸葛星又看了她一眼,依然疑惑的道:「你……是封姑娘?」

  封君萍看他似乎不信,只是打量着自己,口中突然「哦」了一声,急忙伸手
从脸上揭下面具,说道:「诸葛先生,你现在认识了吧?」

  诸葛星释然笑道:「果然是封姑娘,你戴着面具,又是一身苗装,老朽差点
认不出来了,老朽正好有些事到镇远州去,真是失迎之至,姑娘半夜来找老朽,
不知有什么个要我效劳的?」

  封君萍不待他再说,忙道:「我……我……」她说了两个「我」字,粉脸不
禁骤红了起来,低着头道:「我的朋友石公子,他被人下了蛊,蛊毒发作之时,
又误吞了一条大蜈蚣的火丹,已经奄奄一息,诸葛先生,你一定要救救他……」

  诸葛星跨进茅屋,目光闪动,问道:「人呢?」

  封君萍道:「方才来了两个毛贼,我怕惊动了他,把他移到你房里去了。」

  诸葛星点起灯火,口中「晤」了一声,回过头来,看了封君萍一眼,皱皱眉
道:「姑娘脸色不大好,是否有那里不舒服。」她已有一日一晚不曾休息,也没
进饮食,脸色自然不好了。

  封君萍举手摸摸脸颊,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说道:「我没有什么不舒服,诸
葛先生,你快去看看石公子,不知还有救么?」

  诸葛星微微一笑道:「姑娘只管放心,只要踏进老朽草庐,不是老朽吹牛,
没有不治之人……」侧过脸来,接着笑了笑道:「倒是姑娘,应该好好休息一会
才是。」

  封君萍不自觉的又打了个呵欠,只觉一阵睡意,袭上心头,眼皮沉重得几乎
睁不开来,口中说道:「诸葛先生……你……一定要……治好……他……」说到
最后,已经迷迷糊糊的,双膝一软,往地上坐去,诸葛星赶忙一手把她扶住。

  只听身后有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哎,这孩子……」随着话声,伸过一只纤
秀的玉手,接着扶住了封君萍的娇躯。

  诸葛星慌忙转过身去,连连拱拱手道:「属下幸未辱命。」

  接住封君萍的赫然是玄衣女,她依然一身玄色女裙,黑纱蒙而,此时双手搂
着封君萍,从她蒙面黑纱之中,流露出慈爱的目光,徐徐的道:「多谢先生了。」

  诸葛星连连躬身道:「副教主夸奖,这是属下当效劳之事。」

  玄衣女道:「你去看看姓石的,蛊毒是否业已发作?他是教主指令要生擒的
人,你不妨先给他解去蛊毒,但不能让他清醒过来。」诸葛星连声「是」,急步
朝右厢中走去。

  玄衣女回头朝门口道:「你们进来。」门口异口同声的「晤」了一声,立时
像穿花蝴蝶一般,翩然飞进四个青衣少女,分两旁垂手伺立。

  玄衣女道:「你们把姑娘接过去。」当下就有两个使女应了声「是」,从她
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封君萍。

  这时只见右厢门帘启处,毒郎中诸葛星匆匆退出,朝玄衣女躬躬身道:「启
禀副教主,刚才属下仔细切过姓石的脉,他并无蛊毒发作之象。」

  玄衣女笑了笑道:「阿木婆是孟家苗中唯一养蛊的好手,这是她亲手下的蛊
,而且她因姓石的一身内功极精,还比常人多下了两倍,如果他不是蛊毒发作,
怎会昏迷不醒,萍儿又怎会带他找上你盘山来。」

  诸葛星搔搔头皮,说道:「属下决不会看错,他不但毫无中蛊现象,而且体
内热量惊人,真气鼓荡,但人却昏迷不醒属下从未遇见这等奇怪脉象。」他方才
只顾在使用迷药,因此对封君萍的话,并未听清楚。

  玄衣女沉吟道:「这就奇了,阿木婆明明在他茶中下了蛊毒,这是千真万确
之事……」

  「哦。」她目光一抬,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你是否点了他
穴道?」

  诸葛星耸耸肩职笑道:「属下因他全身真气鼓荡,大概只要热量一退,很可
能就会清醒过来,属下出来之时,在他口上,攫了一块包着迷药的布,他决醒不
了。」

  「这样就好。」玄衣女点点头,然后朝另两个青衣使女一挥手道:「你们进
去,把他抱出来,咱们该走了。」两个青衣使女领命朝右厢走去。

  玄衣女又朝诸葛星吩咐道:「门外两具尸体,你去处理吧,最好把他们化去
了。」

  诸葛星连连躬身道:「属下省得。」

  石中英终于醒过来了,他发觉自己躺在地上,那是一间黝黑的石室。他想不
起自己如何会躺在这间石室里的?但他也无暇多想,因为他才一醒来;就感觉体
内有一股力道奇猛,炙势无比的气流,在到处乱窜。也许自己就是被这股气流窜
醒的,一时心头大感惊奇,急忙双手在地上一按,正待翻身坐起,可是他双手在
地上这际,竟然力道大得出奇。

  本来他只要想翻身坐起,运气试试,这股到处乱窜的气流,是怎么回事?那
知双手一按,竟然有两股大得出奇的力道在地上一托,把他整个身子,从地上弹
起了六尺来高,几乎一下子就撞在石室顶上。

  这一下,自然大出石中英意料之外,要知他自从服了三昧真君三颗「坎离丹」
,已把魔教「逆天玄功」练到十二成火候,全身真气,顺逆由心,此时体内忽然
多了一股像这样势道奇猛,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道,自然使他大感惊凛,但他总究
自小练武,反应极快,急忙身子往下一沉,落到地上,才行站稳身

  石中英究竟是十分聪明的人,这一瞬间,他已有几分明白。因为他在腾身飞
起之际,身上就轻了许多,但这一站停下来,体内气流,又有到处乱窜之象。这
岂不是表示体内这股到处乱窜的气流,本是外来之物,虽然顽强得不受自己控制
;但只要自己稍加运行。还是可以收为已用。

  他纵然不知自己无意中服了大蜈蚣的内丹,那是学武之人梦寐难求,益气轻
身的灵物,但这一经验,他是从吞服丁大哥给他的「坎离丹」得来的。当时吞服
「坎离丹」之后,不是也有一股无形真气,在体内冲动,经过自己运功导引,行
遍全身七十关穴,才消失的?一念及此,那还怠慢?立时盘膝坐下,缓缓气纳丹
田,运起功来。

  说也奇怪,他这一运功导行,体内那股乱窜的气流,居然像水到渠成,随着
他意念引导,通过九宫雷府,十二重楼,运转自如,圆滑无比,有如水银泻地,
无孔不入。不消多时,便已和自己真气,合而为一。不用说,自己内功,又精进
了许多,心头禁不住又惊又喜,只是想不透这股气流,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经过这一阵挣坐之后,他慢慢的想起自己的蛊毒,在半途中发作。咦,方才
运气之时,蛊毒似已消失。那准是封君萍带自己去找毒郎中诸葛星,治好了蛊毒。
那么自己怎会躺在这间石室中呢?他开始运用目力,打挝起石室来。

  石室地方不大,除了四堵凹凸不平的石壁,就空无所有,好像是地底,也好
像是山腹,反正阳光照不到,风吹不到的地方,都是潮湿阴暗的。把自己放世在
这样一间石室之中,任你躺在潮湿的地下,当然不是待客之道,那么自己是被人
禁在这里的。

  封君萍本是和自己在一起,如是遭入擒来,他应该囚在一起。但现在只有自
己一个人躺在这里,由此可见在诸葛星替自己治疗蛊毒之际,玄衣女突然赶了去
,封君萍当然不敢违抗她母亲,就在这一情况之下,自己被擒来了。石中英出生
以来,经历了不少事故,累积的经验,使他只要用心椎想下去,这一段经过,虽
不中,亦不远矣。

  石室当然有门,但他仔细打量了四周的石壁,竟然找不出门户的痕迹,甚至
连室顶也是一片完整的石头,没有可以上下的窟窿。

  这间石室,就好像是一块巨石中间,天生成这么四四方方一问,自己就在天
生的石室中间,上下四周,没有门户,但奇怪的石室中并不闷气,好像有些微风
,从石缝问吹进来。石中英找了一会,找不到门户,只好回到原来的地方,倚着
石壁坐下。

  就在此时,突听左首石壁间,传出「咯」的一声轻响,紧接着石壁起了一阵
轻微的震动,就有一缕灯光射了进来。原来石壁已经裂开了一条细缝,细缝还在
缓缓的扩大,变成下一道门户,一个青衣少女执着一盏纱灯,俏生生从门外走入。

  石门随着她走入,又悄悄阑拢。石中英一跃而起,快如闪电,一下就到了青
衣少女面前,左手已经扣住她的手腕。那青衣少女只觉眼前微风一飒,连人影都
没有看清,手腕已经被人家扣住,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脚下连连往后却步。

  石中英脸含微笑,和声道:「姑娘不用害怕,在下不会伤害你的。」